著名主持人李咏:野花代表我的心,永爱吾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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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上午,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人难以接受:曾经的央视著名主持人李咏,走了。。。他还只有50岁!
妻子哈文悲痛地打下文字:在美国,经过17个月的抗癌治疗,2018年10月25日凌晨5点20分,永失我爱……。
无法相信的网友纷纷留言:我希望砸中金蛋,然后让他复活。
而《国家宝藏》制片人、总导演于蕾的留言更让人泪目。她说:“我为咏哥写了十年的主持词儿,从没想过告别竟是如此突兀的一个结尾……感觉此时的自己,像个文字能力归零的傻瓜,不知该如何安慰哈姐……我愿天堂里从此多了一个亦庄亦谐的声音:我是主持人李咏,下期节目再见!”
李咏1998年开始主持《幸运52》。 2002年开始主持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, 2003年开始主持《非常6+1》。
李咏应该是那类主持人,喜欢他的人就特别喜欢,不喜欢他的人也特别不喜欢。他在央视待了22年,很长时间都被看做是个异类。
2007年春晚零点报时,李咏忽然改变了既定的主持方式,变成《非常6+1》那样聊天式的主持:
“哦,即将送走丙戌迎来丁亥了哈,在新的一年里呢,我们六位主持人呢,也要祝现场的,还有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,尤其是今年啊,生下宝宝的妈妈同志们……”
也许突然忘词了吧,反正这绝不是排练好的台词,以至于旁边的朱军立即打断了李咏的话,造成了春晚历史上著名的“黑色三分钟”。
很快,网上满是捕风捉影的消息:李咏最先忘了词,才导致接下来的连锁反应,他没有“听指挥”,受不了压力要辞职。
事实上李咏曾对找他主持春晚觉得不可思议,“怎么能让我上春晚那么高端的舞台?”他也很恐惧,“我在《幸运52》从来没站直过,怎么舒服怎么来。我绝大部分的东西都是现场生成出来的,因为我受不了稿子,我都是把握一个方向,再用自己的语言取代。”
李咏断续主持了10届春晚。推是推不掉的。他在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说,“你试试?那是多么大的舞台,你还敢掉链子?在领导的眼里,名导演、名主持人,在这个机构中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。我在这个单位工作,有困难,克服困难咱们也要上。”
李咏一直是央视的异类。南方周末当年的报道这样写道:
仅头发这一项,就有“一百多位领导发表过意见”。说话也“不招待见”。比如恭喜新婚夫妇,李咏说:“恭喜发财,龙凤双胎!”领导马上质疑:说什么呢?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!李咏在节目里自称“在下”,领导也不爱听:你是堂堂央视主持人,什么叫在下?
2005年,有机构评估电视节目主持人身价,李咏首次登上榜首,到2006年,他的身价涨到了5亿。2007年,他又获得“最具品牌价值主持人”奖。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批评、质疑。
李咏曾说:最初,对我的风格争议非常大,认为我打破了规范,认为我过分了。听到那些争议,我反而感觉到了窃喜,一个人有争议时,就是他还要成长的时候,所以说我好的不好的我都听着,好的地方我就发扬,说不好说得对的我也接受。
话语形态上度的把握,分寸感,这些我接受了。发扬的就是我的自然流露,在舞台上的这种真实。
2013年,李咏从央视离职,转入中国传媒大学。离职后的李咏,担任过《超级演说家》导师。
关于李咏离开央视的原因,坊间有过很多猜测,有人说是因为妻子哈文当时提拔成了央视三套节目部主任,在单位的级别高过了李咏,李咏为了避免夫妻上下级关系的尴尬才离开;也有人说李咏主持的节目已失去了原来的面貌,收视率不断下滑,事业上的瓶颈促使其决心另谋出路。
但这些都没有被李咏本人承认过,他曾经谈到过离开的原因:“我觉得工作调动是最正常不过了……我是个散漫、不守纪律的人……我现在是极力捍卫周六日假期的,而越是不停循环状态的话越不能保证有节假日,就没有了很多自由。”
2016年,李咏接受网易娱乐采访时,被问及之后最想尝试的领域时曾称:“我肯定能当爷爷或者姥爷。”
他解释道:“那我有闺女呀,所以,你不要想明天你要怎么样,但是你做好准备,也许明天你会碰到什么,后天你会碰到什么,你要不做好准备的话,你怎么去应付和成长。”
他的妻子是他最爱的人,女儿出生后,成为他生命中又一个重要的女人。在中国新歌声的舞台上,李咏曾唱了一首串烧。
他说:“我觉得它可以送给我的女儿,《春天里》是年轻的时候,没有剪去自己的头发,很张扬的那个时代。《情非得已》,缠缠绵绵的,我爱上了她。《征服》就是我被我女儿彻底地征服了,最后要《听爸爸的话》。”
这首歌就是他为女儿准备的,“我觉得我女儿就是我的梦想。”他说。
对我来讲,爱情是无限期的。
——李咏
1.野花代表我的心
我爹告诉过我,上大学,有几件事很关键,头一件就是交女朋友。
但是上大学以后好几个月,我都很自闭,不和同学来往。老觉得自己是偏远地区来的,和大城市的孩子们玩儿不到一块去。
每周末我都去中央美院学画画,很多女生对我感兴趣,我是她们餐后寝前的话题人物:这个男生很怪,不说话,走哪儿都背个画夹子。
但我只对其中一个女生感兴趣,她就是哈文。
在阶梯教室上课,哈文恰好坐在我右侧,我们俩中间隔着楼梯。我用右眼瞄她,侧脸轮廓很美,就这么一眼,我对她“一见钟情”。
开学后不久,快到圣诞节了。我们班同学聚在一起包饺子,其实也是找机会热闹热闹。哈文是穆斯林,大家就和她的饮食习惯,专门从回民营买了羊肉馅。
我自己瘦,所以偏爱胖乎乎的女孩儿,哈文特别符合标准。吃完饺子,大家一块儿跳“黑灯舞”。我搂着哈文三步两步乱转,正值青春期,血脉贲张,心想此时不表白,何时表白?
李咏旧照
“哈文,你心目中的男朋友什么样?”我心怀叵测地问。
“至少一米八吧!”
一句话把我噎住了。上来就说身高,这不明显冲着我来吗?但人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,绕也绕不开。我只好多问了一句:“最底线呢?”
她迟疑了一下,很认真地想了想,说:“怎么也得一米七五吧。”
这么说我就有自信了。我底气十足地告诉她:“上礼拜体检,我一米七五五!”
表白之后,哪想麻烦了,她不理我了。
过了些日子,看我没头苍蝇似的,她估计也不落忍,约我到了个地方,很委婉地说:“那事儿,我爸不同意。”
“为啥不同意啊?”我猴急猴急的。
“我爸说,现在还年轻,以学习为重。”她很听父亲的话。
“咱俩除了一块儿吃饭就是一块儿学习,没干别的啊!俩人学不比一人学好吗?”我摆事实讲道理,挑战她爸的权威。谈恋爱就耽误学习?偏见。
李咏与哈文旧照
见她有点儿答不上来,我乘胜追击:“你觉得我怎么样?”
“挺好的。”
“那不就完了吗?你觉得我好,我也觉得你好,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?”
那时候她没我心眼儿活,我说两句她就无言以对了。
1988年的元旦对于我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。那天晚上,我买了两张票,请哈文看演出。她还真来了。站在一片核桃林旁边,我说:“哈文,我是个很认真的人,你别老羁押着我。我爸说,让我上大学找个女朋友,我就看你挺好的,就愿意你当我女朋友。凭我这条件,你吃亏吗?要么你现在就宣判我死刑,我就再没这念想了,天涯何处无芳草,要么你就……”
本来我是打好腹稿的,说着说着就即兴发挥了,最后一弯腰,“呗儿”从地上拔起一朵野花,“你要是同意,就把这花接过去,不同意就别动。说吧,就这么点事儿,简单!”
闷了好一阵儿,她都没说话。最后,她一伸手,把花拿走了。
是谁说的“路边的野花不要采”?大错特错!野花是有生命的,更是有使命的。一朵野花,就这么改变了李咏的一生。
2. 我们结婚了
1989年春节,我这个丑女婿上门去啦。哈文提前透了口风给我,她爸是个大孝子,搞定她爸,首先要搞定奶奶,奶奶高兴,全家高兴。
坐火车到宁夏已是傍晚,第一件事就是拎着礼物去三伯家看奶奶。奶奶长,奶奶短,嘴儿是要多甜有多甜。奶奶喜欢得不行,拉着我的手不放。
和哈文家人一起聊天,我才知道她父亲不简单,是一位中共高干。二十多岁的时候,就被任命为本溪市税务局长,周恩来总理亲笔手书的委任状。1958年,他赴宁夏负责成立回族自治区的筹备工作。
听到这段历史,我对准岳父肃然起敬。别看我在家是老疙瘩,不怎么干活儿,到了这儿,可有眼力见儿了,特会献殷勤。准岳父起得早,每天早上6点,他起我也起,他做早饭,我打下手。
几年以后,我们大学毕业,哈文被分到天津电视台工作。我送她过去,受到宁夏回族自治区驻天津办主任的热情款待。席间,还说起一段往事。
我了解到,哈文父亲当时不同意她交我这个男朋友,还曾吩咐办事处主任:“赶紧给我女儿物色个男朋友,必须是穆斯林,研究生!”
我虽然保持穆斯林的生活习惯,户口本里民族一栏却是“汉”。看来在老人眼里,这是个大问题。
到了第二年,我已经将哈文一家老小“拿下”,顺利通关,父亲又去天津视察。天津办主任犯愁地汇报说:“您嘱咐的事儿,我一直想着呢。可我们这边儿回族的研究生不太多,还没碰上合适的。”
“嗨!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?”父亲大手一挥,“甭找了,人都带家里去了,老太太带头同意!”
大学毕业后,我被分到中央电视台,唯一的一个播音员名额啊,本来是一件大喜事。谁承想,还没摸清楚央视大楼子里面什么样,我在顺义接受完10天保密培训,就直接被发派到西藏电视台播《西藏新闻》去了,一去就是一年。
对于一个沉浸在热恋中,同时满怀抱负的年轻人,这是多么沉重的一个打击啊。
那年我23岁,一个人在西藏,开始读尼采。又开始每天一封信,倾诉思念,倾诉孤独。
终于等到快要回来的日子了。而此时,近乡情怯。积蓄已久的思念、爱恋、渴望竟然全部化作了不安和不自信:一年没见,这姑娘不会早被别人骗走了吧?
我订好了回程的机票,却特意地没有告诉她时间。飞机在首都机场落地,我便开始一路马不停蹄。先回台里报到。报完到,我赶紧去“四联”理发,又变回原来的小分头。然后回去洗澡、刮胡子,换上新衣服,新袜子,连脚趾甲都剪得干干净净。
穿戴一新,坐地铁到西单,在华威商场买了一枚蓝宝石戒指,花了我9个月的工资。又在一家花店买了99朵玫瑰,仔仔细细包好,庄严地捧在怀里。
接着,我赶到长途汽车站坐小巴直奔天津。为什么不坐火车?火车倒是便宜,太慢,我等不及啊。
车到天津,已是暮色四合。我捧着99朵玫瑰站在路边发傻。上次来是白天,有人接送,现在这黑灯瞎火的,哪儿是哪儿啊?没办法,只好又打了一辆出租车,把我送到了天津电视台。
逡巡片刻,我来到哈文的宿舍门前。沉住气听了听,屋里没有声音。我举起手,“当当当”,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。没人理我。“当当当”,又敲三下。“谁呀?”哈文的声音,有点儿不耐烦。
我直到今天还依然记得,那一刻,我心中的忐忑。我怕啊,生怕她对着门外,喊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。
不,别说名字,就算她兀自在屋里嗔怪地说上一句“真讨厌”,老子就能一脚把门踹开!
我还是不吭声,屏着一口气。“当当当。”紧接着就听见咚咚咚咚一溜儿小跑。“吱扭”一声,门开了。
她还是短发,比过去胖了点儿,脸上起了几个青春痘。我皮肤黝黑,两腮凹陷,衬得一双小眼儿炯炯有神。一年里瘦了4斤,倒是不多,但全瘦脸上了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相视半晌,我说。流泪的不是我,而是她。她的泪水把我的心都化了。这99朵玫瑰,此时可真多余啊。想拥抱她,都腾不出手。
很快,我们便迫不及待地结婚了,结婚的意思就是我们再也不想分开。
西藏一年,我们的感情真被折磨苦了,心被揪得疼了。所以接下来,我们如胶似漆地腻了十年。
3. 爱情是无限期的
到了第10个年头上,哈文主动提醒我,两个人过日子有些无聊,家里有些太清净,我是老李家的独子,总该有个后代云云。好家伙,这么一说,我责任就大了。那赶紧的,我现在就盖工厂,搭生产线,咱造人开始!
然后就有了我们的女儿。
结婚17年,我对哈文是越来越怕。凡事她不允许而我做了,比如喝酒,就得央求所有的目击证人替我保密,替我保密,替我保密。
我怕她。只要她一瞪眼,一生气,我顿时就像老鼠见了猫,把自己缩到最小,或者干脆消失。
我怕她。一百次争吵,一百次是我认错。
我怕她。男人向自己心爱的女人认错是一种美德。我还给自己的美德想了个寓意深远的说法:成熟的稻子总弯腰,我弯腰,因为我成熟。我怕她,是因为我爱她。
我问朋友:“你把自己的老婆比作什么花?”怎么说的都有。“玫瑰。”“红玫瑰。”“百合。”“麝香百合。”
我慢悠悠地说出我的答案:“我的老婆,我把她比作塑料花。”闻者皆惊。“塑料花,很普通,但永不凋谢,摆哪儿是哪儿。”我解释道。
科学家深入分析人类荷尔蒙,得出一个令人失望的定律:所谓“爱情”,保鲜期不超过36个月。或许不少人都亲自验证了这一说法。
但是对我来讲,爱情是无限期的,就像塑料花的花期一样永恒。
李咏的最后一条微博
停留在了
2017年11月23日
谈到李咏,许多人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,都是他哈哈大笑的模样。
《幸运52》,他砸开的金蛋,曾牵动多少人向往的心。
《非常6+1》,他欢乐的手势,曾带动多少人在电视前模仿。
热爱家庭、热爱生活、总是一副笑脸,爱自由的李咏生平最后一次演讲时曾这样说道:
“我是一个提倡快乐的人,所以在电视节目当中,我经常会热情洋溢地向大家介绍我幸福的家庭,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想让人知道的小角落,比如说,我的内心当中也有一种痛,你们可以把这种痛理解为不幸,我今天就把我的不幸说给你们听,好让你们幸福幸福……”
再看一遍他的演讲——致我的情敌,更要感谢他曾给我们带来的快乐!
“我是主持人李咏,下期节目再见!”
无奈,属于80后90后的记忆,也开始渐渐逝去……
编辑:小皮
文字来源:《咏远有李》,长江文艺出版社。更多写作指导、热门时文、写作素材、读书方法、学生佳作……尽在《新读写》杂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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